幽遊白書 劇集只有五集真的不夠,給我再拍五集仙水篇。
幽遊白書 Netflix 真人版:
說好不提藏馬,幸好我們還有綾野剛。
遊戲史上最偉大的作品之一《巫師3(The Witcher 3)》,相信沒有人會否定它是遊戲史上改編得最成功的產品,然而,原作者薩普科夫斯基(Andrzej Sapkowski),不但沒有認為《巫師3》改編得很好,還曾表示自己對它的不屑,因為它原創了一大堆的劇情及內容(巫師3的故事基本上全是原創),甚至認為沒有玩過《巫師3》的才是聰明人。當然,我們這次不是要說改編遊戲,而是改編真人版的電影、電視劇這些影集。
以漫畫、小說改編為「真人劇」,將故事從原本的表達形式,轉化為另一種表達形式,這當中的轉變,在過程中難免會令改編後的作品和原本的不相似,因為表現形式不同了,而必須加減內容去讓改編後的作品更為適合新的形式,例子如《幽遊白書》的舞台劇,因為是舞台劇,過度誇張的妝容及對白都是合理的,觀眾要在有限的空間、時間及人物中,快速地理解到故事如何進行。事實上,「改編」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,英文也有 base on 與 inspired by,視乎你如何理解。
對我來說,改編真人版,最重要的是能以不同的面貌去表達到原作的主要故事及精神,而不是一場大型的 cosplay party,成功的如《浪客劍心》,也沒有甚麼神還原相樂左之助的斬馬刀;失敗的如《JOJO的奇妙冒險》,就算找來了山畸賢人及岡田將生,將漫畫的誇張髮型及劇情都「神還原」,但仍然無法去掉那種糞作味道。一味追求造型、劇情上的「還原」,肯定不會是改編好與壞的標準,有時更會因為「還原」而讓事情變得更差--《幽遊白書》真人版正是一個最佳的例子。
但我認為《幽遊白書》依然是改編得最好的真人版影集之一。不是引戰,始終要舉例:這實在比《One Piece》要好得多。最少主題沒偏離,主角群沒偏離,劇情上也沒有拖泥帶水,每一個場景及劇情都是為推進主線而服務,它沒有花時間去拍小閻王在靈界的日常工作是甚麼、他如何和下屬開會討論讓一個人類成為靈界偵探是不是太沒有人道;也沒有花時間去拍戶愚呂弟不斷打一百公斤的沙包,最終只是為了顯示他很強,強到連沙包都打得爛了。簡言之,如果把它當成是三小時的電影版,你反而會很理解這次改編的成功(與劇情的取捨)。作為原著忠實fans,漫畫翻看了不只一遍兩遍,連動畫都完整地看過兩次(粵語及日文),雖然很遺撼很多篇章及角色沒有登場也不可能有機會登場(我的死死若丸…),不過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喜歡的漫畫作品,有機會登上全球觀眾的視線,內心也是希望這能讓更多人理解到《幽遊白書》的魅力。
雖然,《幽遊白書》的魅力其實很難用「真人」呈現。
《幽遊白書》連載於1990年,是當時少年Jump的三本柱之一,讓人津津樂道的是,其餘兩本柱分別是《龍珠》及《男兒當入樽》,能夠和這兩部作品平分秋色甚至超越(這背後很多有趣的傳聞,雖然是事實的機會很低,但大家不妨google看看井上雄彥、冨樫義博和武內直子的八卦),並且僅憑全19卷單行本便賣出超過5,000萬本,同時是第一部成功攻佔了少女市場的少年漫畫,主角幽助雖然也是「閃閃發光大眼少女」的風格,但人氣依然遠遠不及既美麗頭腦又好的美少女(?)妖狐藏馬,與及話很少但很強、傲嬌又毒舌、接近代表著「中二病的始祖」飛影。而原作不僅以草草收場的方式去對抗《少年JUMP》的壓迫,甚至沒有甚麼後續延伸(冨樫連《獵人》都創下休刊期最長的歷史,你還妄想他會對幽白做點甚麼呢?),因此在真人版傳出之時,其實我也是不太相信/看好的,畢竟這個IP似乎只對經歷過那個年代的朋友有價值……
《幽遊白書》本來冨樫想畫的是輕鬆短篇戀愛漫畫,這在那個漫畫時代是很流行的,那時候不是很多漫畫便一開始就有長篇故事、龐大世界觀設定,更多的是設定好角色後,以一至兩回講完一個故事來延續漫畫人氣投票的排名,因此在進行到藏馬、飛影登場的時候,他們的人設都和之後的有很大的分別,也讓中途的亂童篇、四聖獸篇沒有出現的理由,畢竟這些篇章的劇情內容,以現今的眼光來看實在沒有很大的趣味。真人版理解到原作最精彩的部份,才徹底放棄了這些在戶愚呂出現之前的篇章,只保留了角色起源、左京及戶愚呂登場的劇情,同時完全將《暗黑武道大會》(說穿了也是當年的流行,武道會這種形式來自《龍珠》,是最易「拖長」的做法)放棄了,讓「戶愚呂隊」的隊員早早登場,成為每個角色的主要敵人。然而,這一大段劇情被濃縮在五集內,雖然做到了每集都有精彩的打鬥場面,但以電視劇來說實在也是相當勉強,令感情的堆疊失色不少,真的只能把它當成是電影版。
幸好角色的演技及演員魅力,真的有救活到這一個部份,像是北村匠海的名品演技不用多說,他充份掌握到幽助的人物性格,沒有太多的面譜化的演出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性格特徵(我可沒有說真人版路飛總是演出同一個笑樣去告訴人家他就是路飛),扮演桑原的上杉柊平現實中更是型人中的型人(名乎其實的壞男孩、不良少年),如果不是強行要志尊淳及本鄉奏多戴上奇異的假髮去「還原」角色,以他們的長相,本來很難成為大家的笑柄。至於扮演主要反派的綾野剛、瀧藤賢一和稲垣吾郎,不但「還原」得成功,連演出都是令人驚喜萬分,特別是綾野剛,也許是為數不多有足夠的份量去演出戶愚呂弟的演員,對白、語氣不說,他甚至連眉頭都非常有戲。
人人都知的超高水平動作戲就不說了,讚的部份也就到此為止。作為忠實Fans,其實對導演找不到劇集定位這件事有點不解。
是的,劇情的部份總算是取捨、改編得有點道理,但說的「定位」是,《幽遊白書》真人版,到底是想日本人看、還是外國人看?到底是想原著讀者看、還是非讀者看?如今呈現的其實是一種不上不下的尷尬狀態。如果未看過原著的,不少部份似乎會令人滿頭問號,例如終戰時,飛影的右手放出的到底是甚麼東西、桑原身為人類為何能夠釋放出靈光劍這麼強大的靈氣、小閻王和左京為何似是早就認識等,而最令人不明所以的,大概會是戶愚呂最後為何似是求死一般去激發幽助的潛力殺死自己,就算結局劇情也有還原他與幻海在靈界的對話,但也不太完美解釋到他為何要殺死幻海,而且幻海要用甚麼理由復活呢(不要說用降魔之劍,我會笑死)……這段在原著中可說是屬於「反轉」的劇情,在原作中可是名場面之一,讀者一直以為純粹惡的戶愚呂弟竟然是個好人,是個「自願走上荊棘之路、主動擁抱自身罪惡」的真男人呀。而那些明顯是為讀者服務的造型,也剛好是「原著黨」最不滿的部份,倒不如直接將動漫元素的裝扮減到最低,以比較貼近真實的人物去呈現劇情,像是桑原反正都變帥了,乾脆穿上全黑的制服就好,何必又要跟足漫畫,藏馬造型更加……OK,說好不提藏馬的。
知道《幽遊白書》花了五年時間籌備,也許解釋到角色造型的問題--你幻想一下,就算志尊淳肯留長髮再染色,這些明星級演員也不可能五年內只演一套劇,經理人公司也不可能接受,要他們「連到戲」的最好方法自然就是戴假髮了--個人希望他們在有生之年(Netflix拜託續訂),能夠把仙水篇的真人版也拍完:在角色還原的難度會更高,不過劇情是更有時代感及深度的。但真的不要再等五年後了,日本製作加油好嗎?看看人家韓劇的拍攝速度……